“郡主,你真要跟陈彦至学武?”鹿杖客问道。
赵敏笑着说道:“陈彦至的武功那么好,他愿意教,我为什么不学?陈彦至要的《道藏》,我读过,晦涩难懂,都是讲一些神神叨叨的东西。回到大都,本郡主让人抄录一份儿给他就是了。”
没有经过汉文化熏陶,是看不懂《道藏》的。
赵敏虽然喜欢汉人文化和武功,但是她骨子里还是蒙古人。她乔装打扮一下,能做到和汉家女孩一样,可以欺骗他人。但是她欺骗不了自己。
自欺欺人。
欺骗他人,容易,难的是练自己都能欺骗。
文化根子不对,赵敏读不懂《道藏》,就理所当然了。
赵敏眼神中带着期待,说道:“我们先去截住张翠山,得到屠龙刀的消息,然后回大都。本郡主有点迫不及待地去跟陈彦至学武功了。不知道他能教我些什么东西。”
鹿杖客点头道:“是,郡主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赵敏诡计多端,加上有五位宗师,以有心算无心,打了宋远桥他们一个措手不及。
不过武当七侠不愧是张三丰的弟子,个个都内力精深,剑术超群,可是寡不敌众,张无忌被逮住。
此事闹得很大,惊动了整个武当,最后还是张三丰亲自出手,才将张无忌救了回来。但张无忌身中玄冥神掌,寒毒入体,深入骨髓,就算以张三丰的功力,都没有办法将张无忌的寒毒完全祛除。
之后,又是六大门派大闹武当,逼迫张翠山和殷素素供出谢逊的下落。
其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屠龙刀。
张翠山和殷素素自尽,六大门派的人这才偃旗息鼓,退下了武当山。
张翠山是张三丰最喜欢的弟子,没有想到落得了个英年早逝。殷素素是天鹰教教主殷天正的女儿,她死在武当,张三丰不知道如何去跟人家交代。
张无忌是个孩子,一日之间失去了双亲,这个打击,对于他来说,太大了。
就算张三丰有着高深的修为,遇到这么多的事情,都有点心力交瘁的感觉。
宋远桥对张三丰说道:“师父,无忌这孩子寒毒入髓,我们根本没有办法。我按陈彦至的药膳配方给无忌熬制了药膳,他吃了之后,寒毒虽然受到了压制,可是治标不治本。”
张三丰点头说道:“玄冥神掌的寒毒,的确太过于阴毒霸道。世间或许只有九阳神功可以治愈无忌了。远桥,为师要去一趟峨眉和少林,希望两派看在老道的面子上,能伸出援助之手,用九阳功救救无忌这孩子。”
张三丰带着张无忌离开武当,赶往峨眉、少林。走后的第六天,陈彦至的书信又到了。
这次回信,是宋远桥写的。他在书信中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,称张三丰不在,不能及时回信,希望海涵。
………………
陈彦至每天的生活和修炼,好像都是一个模式。采药,看病,练拳,练剑,修心。顺便等着张三丰的回信。
平静的生活,能活得充实,活出精彩,那才是真正的生活。
陈彦至的心越来越清净,甚至每天都有一部分时间是沉寂在淡淡的喜悦之中。
这种心境状态,在佛经和道经中都有描述。
佛门叫做“大欢喜”。
道家称之为“入道”。
陈彦至的生活和练功,渐渐地有了点知行合一的意境。
两个多月的时间,不知不觉过去。
赵敏还没有将《道藏》带来。
也没有等到张三丰的回信。
反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她正是陈彦至的老熟人,纪晓芙。
纪晓芙这次来,可不是一个人,她还带了个一岁半的小女童。
纪晓芙穿着一身粗布衣服,头上扎着头巾,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,只是脸上充满了母性的光彩。
陈彦至坐在纪晓芙的对面,纪晓芙的女儿“杨不悔”被周芷若带去玩耍去了。
“纪姑娘,两年多不见,你都做母亲了。恭喜。”陈彦至眼神平静,语气诚恳。
他是衷心祝福纪晓芙。
一个女人,能成为母亲,是最幸福的事情。
纪晓芙喝了一口茶,说道:“陈彦至,你的心境还是和以前一样超然。你就不好奇,这孩子是谁的?”
陈彦至一愣,说道:“孩子不是你的吗?”
纪晓芙愕然,随后点头道:“是,孩子是我的。不悔是我女儿。可是她的父亲是明教左使杨逍。三年前,我离开峨眉山,拜别师父,到江湖上历练。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,自己会怀上杨逍的孩子,而且还将孩子生了下来。我对不起师父,更对不起武当六侠殷梨亭。”
纪晓芙发现自己怀孕之后,就让人将倚天剑送回了峨眉派。
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灭绝师太。现在终于下定了决心,要回峨眉山,向师父请罪。
陈彦至说得:“纪姑娘,我听出来了,杨逍虽然是明教的人,但你是爱他的。否则,你不会为他生孩子。至于你和殷梨亭的婚约,我其实并不看好。”
“你和殷梨亭总共没有见过几次面儿吧?感情,更是谈不上。你师父是将你当成下一代掌门人来培养,就算你和杨逍没有发生关系,你觉得灭绝师太能答应你嫁到武当去?”
灭绝师太性格强势,大闹了武当之后,峨眉派和武当山就有了间隙。她就更不允许纪晓芙嫁到武当山去了。
峨眉派未来掌门,要是被殷梨亭娶走。以灭绝师太的性子,绝对不会甘心。
纪晓芙眼神一暗,说道:“陈彦至,我想要求你一件事。我在江湖上没有什么信得过的朋友,思来想去,就只能找来你。只有你能帮助我。”
陈彦至摇头,说道:“抱歉,纪姑娘,我帮不了你。”
纪晓芙说道:“我都没有说什么事情,你就拒绝?”
陈彦至的眼中闪现出智慧的光芒,笑着说道:“什么事情,不是一目了然吗?你我二人虽然相识相熟,但只是淡如水的相交。你来我这里,无外乎两个目的。第一,单纯地来看看我和芷若。你这次来显然不是单纯为了看望我们。第二,你是来求助的。”
“你无病无痛,功力你以前还精深了许多。肯定不是来找我看病。你有两件宝贝,倚天剑和你的宝贝女儿。倚天剑没有在身上,那么就只剩下一个,你女儿。”
“你想要将女儿寄托在我这里,让我帮你养女儿?那可不行。你女儿若是孤儿,我能救,一定救。可是她父母双全,你将她放在我这里,算怎么回事?”
纪晓芙震惊地看了陈彦至一眼,自己只说了一句话,陈彦至竟然什么都知道了。现在纪晓芙才发现,陈彦至最厉害的不是武功,而是心境和智慧。
纪晓芙说道:“陈彦至,你太聪明,太冷静,好像能看穿世间的一切。你这个样子,是找不到朋友的。”
“我想要回峨眉一趟。”
“不管怎么样,我都应该回去向师父请罪,毕竟,她老人家对我有养育之恩。可是,我放心不下女儿不悔。陈彦至,我只是回一次峨眉派而已,事情办完,获得了师父的原谅,我就回来。不会麻烦你太久。”
纪晓芙认为,回去向师父解释,师父就算再生气,大不了废了自己的武功便是。
陈彦至微微一笑,说道:“纪姑娘,你师父灭绝师太,性格强势,宁折不弯,嫉恶如仇。她一心想要剿灭明教。你和杨逍有了孩子,你回去之后,不但不会获得灭绝师太原谅,还会送掉性命。以你师父的性格,大义灭亲,是完全做得出来。”
“这两年来,我给城里的士绅老爷们看病,赚了不少银子。你和不悔要是没有地方去,可以一直住在这里。我这次就不收你们的饭钱了。不过,你依然要帮忙干活儿。”
陈彦至说完,走出了木屋。
只留下了纪晓芙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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